12月6日輸給步行者的比賽,是庫里本季表現最糟的一場,也是勇士本季輸得最糟心的一場。賽季至今,勇士輸了12場,可以每場掰出來看:
前7敗,包括約老師的靈光反殺、湯神比四、客場五連敗,都處于賽季初強練新人調試輪換的階段。前7敗可稱“為沒B數的遠大夢想買單”,但此時的勇士尚有調整余地;
輸給國王,形勢回暖期沒能延續勢頭,此時勇士可做的調整已經不多。但也要承認,彼時國王手感熱得發燙,勇士輸掉情有可原;
二敗太陽是一場給勇士定位的比賽。勇士非常需要這場勝利,證明自己仍有“單場比賽發力贏下任何對手的爆發力”,這正是上個賽季多次低谷中提振士氣的關鍵。但勇士在庫里拿下50分的情況下輸掉了11分,繃緊發條就能拿下太陽的底氣不在;
勇士在輸給太陽后,拋開全替補主動送鵜鶘的第二場,核心輪換迎來了一波5連勝。湯神、普爾勢頭回暖,格林去二、四節銜接段的新輪換模式奏效,勇士向好的勢頭仍在;
輸給獨行俠的比賽,更像是兩隊上賽季常規賽的延續,勇士拿東契奇辦法不多,進攻也沒有季后賽級別的針對性。不過,對勇士來說,這場的輸贏本身并不要緊,庫明加有進步趨勢,新輪換模式運轉正常,都是不錯的信號。
輸給步行者的比賽并不一樣。除了賽季初的客場五連敗,這是迄今為止,勇士輸掉的唯一一場,計劃中必須贏的比賽。之所以這場必須贏,是因為:
勇士即將開啟艱難賽程,直至圣誕大戰,9個對手是爵士、凱爾特人、雄鹿、步行者、76人、猛龍、尼克斯、籃網、灰熊,均為附加賽級別以上的強隊,其中有7個客場,還有一波6連客,唯二主場迎戰的對手是凱爾特人和灰熊;
步行者兩大主將哈里伯頓和特納缺陣,替補控衛麥康奈爾缺陣;
勇士主場作戰,此戰之前,勇士主場11勝1負。
勇士的確有兩個不利條件,一是四天三戰的最后一場,二是維金斯缺陣,但步行者是背靠背第二場,且在此之前經歷了5連客,同樣處于疲勞期。
可以說,主場迎戰步行者是直至圣誕大戰結束,勇士贏球機會最好的一場。勇士已宣布明日對陣爵士的比賽,庫里、維金斯和格林休戰,缺少球隊最佳三人,贏球難度驟增。之后回主場迎戰聯盟第一,還沒開啟6連客,勇士可能已經背上了包袱。
但我們都清楚,科爾搞這波輪休又十分必要。除了不能讓球員帶傷出陣,老將們也到了積蓄體能、舒緩心情的時候。過去5場,庫里場均23.6分+4.8失誤,真實命中率56.1%,跟他的賽季水平差距不小。他在場時,要么選擇猶豫,接管欲望不強,要么狀態松弛,會做一些隨意的出球和出手。這種情況在對陣森林狼時已隱隱呈現,之后對陣公牛、對陣火箭,本都有早早收掉比賽的機會,但庫里無法繃緊戰意,使得兩場球都拖了過久,造成了不必要的消耗。輸給步行者這場,庫里的狀態問題已無法靠贏球來掩飾,到了不休不行的程度。
庫里和勇士每年都有低潮,有兩個低潮期已是近些年的保留節目:
一是12月的低迷。休假期憋了幾個月的興奮勁在賽季初過度爆發,到了12月進入回能期;
二是全明星前的一兩個禮拜,放假的吸引力讓人沒心思打球。
任何球員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會出現波動,每支球隊也都會伴隨球員的波動出現波動,勇士不是唯一有這種現象的球隊。但因為勇士攻防體系的特殊性,會讓他們更容易受到低潮期的影響。
勇士特殊在哪呢?
進攻高度強調合理性,投射多,強殺少,罰球數字幾乎墊底,傳球數字常年第一。這些特點都要求勇士球員的腦子和手頭不能出差錯,精神一松就會失誤,手頭不硬,得分就續不上;
由于體型小,防守端更需要團隊協作、正確的選位和快速的輪轉,專注力和積極性一個都不能少;
勇士的比賽,傳的多、投的多、跑的多,攻防都需要拉滿執行力才能運轉起來,對球員的體能與精神消耗很大。同時,勇士掀起一波流的打法,也很容易造成“情緒過熱”。心理學上講,情緒不會總在高點,它也有類似“能量守恒定律”的平衡,有一波興奮,就必然有一波疲軟。加上團隊贏了太多年,該見過的都見過了,漫長的常規賽很難讓他們長期崩住神經。
于是,經常有這種事:
科爾叫幾次暫停,死磕裁判吃T,除了跳鋼管舞什么戲都演了,場上幾位老哥一樣跟打蔫的黃瓜似的,怎么擺弄都耷拉著,一副不想打的樣子。一般來說,這種比賽過后,勇士第二天絕不會訓練,科爾會給大家放假。
球隊累了,庫里尤其累。雖然庫里800分鐘的出場時間,放在全聯盟只能排在第23,但比庫里時間更久的也只有杜蘭特、洛瑞兩員老將,以及跟他時間差不多的德羅贊,其余都是年輕小伙。由于勇士比賽的節奏快,跑動多,庫里在比杜蘭特少打120分鐘的情況下,總跑動距離卻是一樣的,他短時間內要做大量加速跑動的打法,倒是很適合減肥。
另外,核心們每場比賽都沉浸在攢錢、賠錢的填坑循環里,一開始可能還有動力,久而久之,精神上很難不疲。對此我深有體會,想到勇士的問題,要在完犢子-有希望-完犢子-有希望的循環里反復掙扎。折騰幾次,一想到勇士,就想鴿了。
上個賽季,庫里持續了3個月的低迷,最終被意外傷病帶來的休養撫平,也算不幸中的萬幸。但球迷們至今想來,仍是心有余悸。你當然會擔憂再來這么一次,但就庫里目前的情況看,不至于如此。庫里對增肌后的體重更加適應,34歲身體機能的變化也已消化完畢,庫里的調整期不會那么長了。但勇士的形勢卻糟糕了許多,沒有了賽季最初攢下的本,就要求庫里不能打盹太久,必須給勇管的決策與運作爭取時間。
這是為什么,我之前會這樣講:
“勇士有草首發瞬間擠壓戰力的能力,贏下任意單場比賽都能做到。6勝8負也不算太大的坑。最大的問題其實是這個:
從庫里過去多年的出勤履歷看,他常規賽休10場可能是保底,而勇士沒有他的時候,勝率如何各位心里有數;
本賽季勇士前場人手緊張程度遠勝過往任何賽季,盧尼和追夢互為備用,缺一個防守完蛋。維金斯也沒有合格的替補。這三個人也屬于缺一不可的角色。盧尼只是去年82場全勤,生涯履歷并不足夠耐草。追夢現在非常不耐草,休個10場也差不多是保底。
所以可能的情況是,勇士之后一段時間靠發力回春呈現回歸正軌的跡象,但經不起一點傷病潮,而你很難期待勇士一直完全健康。”
迄今為止,勇士還算健康,維金斯的小傷不會耽誤太久。但庫里的低潮如期而至,即便這一次能迅速跳出,類似現在去除疲勞的輪休,仍是必不可少的戰略休整。那么,總有一些比賽,還沒開打就已陷入被動。
決定一支球隊賽季結局的,不是11月或者12月的比賽。這話有道理,上個賽季截止12月31日,凱爾特人只有17勝19負,最終他們還是打入了總決賽。但也有20-21賽季勇士那樣,坑挖太大,靠最后的一波沖刺追不回來的。再考慮到勇士體能與精神的松弛規律,如果后半程繃得太緊,季后賽還有沒有心力,是個大大的問號。
休假期描繪的藍圖,被一波連敗擊得粉碎,這藍圖竟連個邊角都沒起到作用,最后全靠施工現場改圖,就算球迷不罵娘,科爾怕也是一肚子火。現在,庫里休息了,懷斯曼回來了,迎戰凱爾特人前計劃好的兩場勝利,搞不好成了一波連敗的開始。對科爾、庫里和其他老將來說,堪堪追上的列車又要使得更遠,再想沖刺,還要等下一腳油門。若是沒有新的動力——并非精神上的動力,而是實打實的動力源——這些老伙計還能撐多久?
如果賽程舒適一些,或許老伙計們還能幫管理層再拖一個月,但未來幾場打完,形勢或許會逼迫球隊把的決策時間點提前。
一邊是即將35歲的庫里。
一邊是打了50場比賽,21歲的榜眼。
從現在起到圣誕大戰,9場比賽打完,該清醒的,應該清醒了。這9場不醒,這一季也就不需要醒了。